四练元明

我与元明，从初始的怨烦到现在的不舍，兜兜转转，几年了。。。
                  （一）
初练元明，是跟着俺哥。那时他刚翻身，成天见着我就叨唠，“练吧，你也跟着练吧”。
俺哥爱武，家里一堆秘籍，而且还身体力行，有时会失踪几天，回来就在家里比比划划，惹得俺嫂子总是杏眼圆睁，尤其是前一年去了武当，参加了一个武当铁松的嘛班，回来更是废寝忘食，练啊练啊，成了“铁丝”。那回我要外出，按照俺那儿的习俗，“上马饺子下马面”，送行那一顿吃饺子。俺们是食草的，没想到拎回来是肉的，还坨一团。俺哥去换，一去一小时，又扯得俺嫂子去看看那草是不是还没长出来。没多久，电话响起来。嫂子在那边抖：“出大事了，打起来拉！”爹娘花容失色，拔腿就走，我也想跟着，他们沉着脸：“老实家呆着。。。”
那顿饺子我最终没吃到，也米看到俺哥啥光辉形象就走了。后来，听俺嫂子说，俺哥去讲理，对方极其恶劣，一语不合，就开打。她去时全武行，对方居然还有一个拿棒子的，俺哥的衣服都碎了，“急呀，就是帮不上呀”，幸亏爹娘到了，换到派出所，不了了之。。。爹娘心理不舒服，家里不再提这件事了。再后来，终于见者俺哥，偷着问他，感觉咋样。他横了我一眼，那我也没吃亏呀，那叫三打一，也没打过我。然后，大嘴一列，眉开眼笑的说，“你嫂子现在终于不管我了，说幸亏会那几下子，这些年没白学”
那次开打的后遗症之一，是俺哥终于过了明路；之二就是开头说的，武当铁松，金锋抖肘，虽然从他开始练我就知道，但现在听得，那眼神，那声调，让我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，识时务者为俊杰，不如先练着，等离这儿废了也不迟，万一一不小心练出个马的，俺也不亏。
左挑右选，哥说元明八式最适合我，修堤补漏的，才八个式子，那表情，就像挖到了宝。但我不喜欢，俺是练过长跑的，最爱就是君子动口不动手，一脚过去多爽。站在那，只是一遍遍把手举起来再放下，放下再举起来，烦死了，而且，这是嘛呀，这胳膊，这手咋动啊。哥没学过，买的碟俺们一起学，他“天资聪颖”看几遍就会了；我看的眼花缭乱，学了一周还找不到北，每次做都觉得手忙手乱疲于奔命，就算在楼下跑几圈也没这么累。终于和蔼可亲地告诉他老人家，要么，换一个，动的；要么，就别再来烦我。我都快抑郁成疾了。。。
               （二）
二练元明，是零八年三月，有缘见到老师，他也建议我从元明开始打基础。可是。。。练时倒是有点感觉，初一上手，就觉得脸颊麻，过电一般，头痛，象紧箍咒，尤其是太阳穴；间或有点小恶心，反胃。我不敢保证最后一点是真的反映还是我凭空的感觉，因为我不喜欢！心里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，好象嘛东东堵在那里。跟老师说，他说可能跟我哥学的后遗症，有了心理阴影，慢慢就好了。练了两天，和老师闲谈，聊起我的身体，老师听了一怔，说，那你先不要练元明了，练混元球吧。我又惊又喜，终于解脱了！！！
练混元的日子是快乐的，也是寂寞的。认识的同门都是练元明；原本颖是和我一起学的，她忙，练得也少。往往想找人交流一下都是前无古人、后无来人的感觉。虽然老师总是很耐心的回答我，但是，那是不一样的感觉，就像独生子女，爹娘再宠着，也觉得孤单。渐渐的，开始羡慕起元明，时不时问老师，啥时俺也能与众乐。。。
               （三）
一〇年的十二月，老师终于说了句，如果你想练元明，现在可以了。当时我那表情，虽不上冰河解冻，却也春风拂面。
许是来之不易，许是混元练得太混了，想重新做人，练起来格外上心。每次练之前，先按照老师说的调整自己：调息，调心，头正身直，想象着把一切杂事打包丢出去，宛若在自己周遭画一个小天地，国事家事天下事，事事与我无关，清空大脑，平心静气。最先的状况是太乙分身：双臂胀，沉，不停地抖，恨不得下一刻就可以放下来。老师说以掌托日月为基准，而我常常担心要是先在太乙分身牺牲了咋办？
老师重新纠正了动作，有空就想。先是掌托日月。老师说我做的不标准，托着托着肩就垂下去了，嘱我练时一定对着镜子，不论方向。渐渐的，肩平了，可是那手呢？手和腕是有个角度的。到底多少？老师见我不再纠结脚有多宽，开始研究手有多斜，哭笑不得说，禾禾，手腕臂差不多成一个簸箕，这样，这样，老师做了个示范。啊？！哦，“不离规矩，不守规矩”
接下来是灵芝献瑞。那手是怎么对上的呢？练了十几天，老师问我怎样，我忿忿地说找不感觉，手不知道怎么摆。老师挠了挠头，想了又想，说，你知道90度吗？他边说双手垂直摆个角度。我连忙点头。那，90度的一半45度知道吗？一只手斜了过去。我又忙不迭地点头。那好，双手之间就是这样，距离是。。。啊，原来如此！这段对话是在大愚师兄的车里。他始终目不斜视，古井不波，车开的极是平稳。。。
丹田结印呢？双手是在肚脐下，有多下呢？老师和大愚师兄都说以舒服为准，可啥是舒服呀？每次练时双手向上一点、再下一点，左左右右挪动着。。。
数数的方式也不对，原来三遍一个半钟，自以为呵呵，结果老师说我数数的方法错了，需要从最基础的开始。老师说数数的一个作用是把神聚住。好不容易调整了方法，忽然又想到，是心里数呢还是脑子数？人们常说心里想心里想。可我在心里数觉得有点忐忑，空落落的，那是在哪数的呀？老师长叹一声，一开始是在脑里数的，然后逐渐气向下调（大意如此）。。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除了刚开始的酸胀，总的说来这一段时间练得有滋有味：掌托日月有时会出现环，间或双钩如意，或是“清霞雨露润真身”；金刚塑质一股气直冲头顶，而且不同的手位不同的感觉；一天忽然想到了混元球的七字诀，“松、静。。。”丹田结印的双臂立刻胀麻如圆，一股气流从中直下。除了这些不动的，还乱动过一阵，化出了玉环桩，摇身掌，法论初现，以及其他有时似舞有时如武的东东。对于这些，老师说，现阶段尽可能管住自己，实在要动，练完再动。由静入动易，由动入静难呀。刚开始，抽筋一般，时不时抖一抖，那时叶约我去老师那练，都找理由推掉，可不想献演。总算熬过去了。只是灵芝献瑞始终没感觉，口诀上说灵芝献瑞气蒸腾，之所以称为灵芝献瑞也是因为采气等等。虽然有时双手会酸胀，劳宫刺痛，但是从来没有气，更甭提蒸腾。许是俺住的太高，想想大地如蒸笼一般，冒着热气，十几米也就消了。。。
正在自得，五一开班，混元球，大家纷纷报名，而我偏偏不能去。古人云，人总是需要个伴，哪怕是根蜡烛（注：这是外国古人）。好不容易从漆黑一团来到了光明之处，眼看着蜡烛一根一根离开又要照亮别的地方，有点慌，厚着皮问老师，那五一之后可不可以再跟着大家一样。老师未置可否：行吧，到时再看。努力！大家都混在一起吧！一起混吧！
                  （四）
五一之后，大家有了新收获，我也有了新感觉。满以为老师听后，恩准我弃暗投明。可他说：“既然元明练得这么有感觉，那就接着练下去，好好打打基础。”啊？偶又一个人啦？咋总和别人不一样哩？在那里哀叹自己时运不济，如此寂寞，老师脸一板：“你啥时都是寂寞的？！”再不敢言，心理却是悲叹，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哩？。。。
收拾心情，再度开始。痛！剧痛！从来没有的痛！练混元球也没有这么痛！太乙分身手臂胀的似乎要破了；掌托日月时后背痛的要晕过去了。昏昏沉沉之间，一句话象漂在河里的木头，一起一伏的过来“九转元功真法迹。。。”
               后记
  上路月余，偶便“挂”了，练不得元明。回想这一个月，最深刻的就是痛，酸痛、胀痛。。。每次不同的地方变着法痛。掌托日月时似有一块巨石压下，抖个不停，还得咬牙忍着不能动，让我总有种邱少云的感觉。终于明白了老师三年前的话，“练功是一种自我体罚”两年前的话“非有大毅力者不成”真是天地不仁啊。。。
这段时间，身体也有了微妙的变化，隐隐感到一股沉沉的力，那种轻飘的感觉如抽丝般渐去。。。
歇养了一个月，准备重启。届时再向大家汇报。
感谢老师、大愚师兄，闲师兄，金龙，梦里，小叶、湘师姐、莎师姐，感谢大家。。。